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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MTT指挥LSO演绎马勒第二交响曲

2024-10-23 00:00:00 +0000

现在是伦敦时间2024年10月23日22:05，距离这场音乐会结束已经过去去一个多小时，整个人还是很恍惚。

本来没有打算参加这场由Michael Tilson Thomas（MTT）指挥London Symphony Orchestra（LSO）的马勒第二交响曲（马二），一是因为对第二交响曲兴趣不足，二是因为第二天还安排了东京读卖交响乐团的拉赫玛尼诺夫，不想过于紧凑。可好巧不巧，上个礼拜的一次饭后，无意点开b站里一部关于马勒的纪录片，正好是这位MTT主讲的。两个小时的纪录片贯穿马勒一生，以时间为序走访了他居住工作过的地点，通过介绍其生平，引出了他作品的创作动机并产生呼应。这是一部很用心的纪录片，也反应出MTT对马勒有十足深入的研究。这很大程度上勾起了我的兴趣。经过检索又得知MTT已经80高龄且在前年经历了脑瘤癌的开颅手术，再次回到指挥席属实不易。马二展现了马勒对于自然生命历程，死亡与复活轮回的深刻思考，而相信经历了生死难关过后的MTT，也会对同样的问题产生见解并反应在其演绎之中。这样看来，这场演出是不得不去了。

从19:05到20:35，这场完整90分钟的演出带给我的是震撼与迷茫。LSO的发挥在我看来已经完美。各个声部配合默契步调一致，激烈的第一第五乐章显得丝毫不乱。第一乐章再现部中，在葬礼的背景下对于死亡的激烈演绎，弦乐管乐打击乐所有声音在交相呼应中产生斗争和对抗。这种张力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说明死亡本身宏大的宿命感和不可逃避性。乐团管乐和打击乐的水平都很高，特别是第五乐章布置在场外的圆号独奏，场内万籁俱寂听着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看着MTT的手慢慢放下，而悠扬的泛音在场内弥散开，感觉无与伦比。好似在施泰因巴赫的湖边，远处森林里里传来的狩猎号角；又似天使吹响来自天堂的召唤。在音乐会前，我特地前往了圣保罗大教堂，希望得到一些“神圣感”的铺垫。而此刻我听到的，和我在大教堂顶壁画上所看到的如出一辙。值得一提的是，在我走出教堂时听到了远处钟声的整点报时，一共五声。而在第五乐章最强烈，最动人心弦的合奏里，我看到了管钟这一乐器。一位乐手拿着小锤子敲击钟面，传出了和教堂外一样的钟声。这是我在听录音时没有察觉的，但在现场却显得格外明，也使得现场的演绎更富庄严，和复活审判来临前的神圣感。伴随合唱团和两位女高音，情感和演绎被推上最高潮，

“Aufersteh’n, ja aufersteh’n wirst du 复活，啊，你将复活， mein Herz, in einem Nu! 我的心啊，在顷刻之间！ Was du geschlagen 你所承受的苦难， zu Gott wird es dich tragen! 将带你归于上帝！“。

不过走出音乐厅时，我是迷茫的。一个半小时时间我经历了太多之前人生中未曾有过的经历。马勒的14个兄弟姐妹中，8个去世在他成人前，使得他年幼就对“死亡”有了充分的认识。这对我来说无法想象。马二创作于马勒在奥地利施泰因巴赫湖边的别墅中，远离村庄和一切喧嚣，使得马勒能在一个完全被自然包围的环境中创作。这对于在上海长大从未踏足欧洲的我来说更无法想象。所以听完整场演出，我像被灌输体验了很多完全未知的事物。我能感受到作曲家和指挥强烈的情感传递，但我无法共鸣。对于我这个年龄来说，生与死的对抗稍显遥远，而对于死亡所代表的含义，我也鲜有思考。所以相比第二交响曲，我更喜欢马勒一三四，没有这么激烈，而且描述了我所向往的场景，也有我能共鸣的情感。

*截稿于2024.10.24 00:05

白い巨塔

2024-06-30 00:00:00 +0000

在我所浏览过的日剧讨论帖中，2003版的“白色巨塔”是一部一定会被提及、且被一致给予好评的电视剧。我曾对这部剧的迷人之处感到疑惑，因为在速览了六分钟短视频之后，他的剧情并没有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但当在这个夏天完整地自己看完一遍后，我才意识到“白色巨塔”会被誉为日剧标杆之作的真正原因。

白骨森森，堆为巨塔，是“白色巨塔”这个名字的具象化描述，而其所代表的便是森严却又扭曲的医疗体系。此剧以一家知名的癌症医院为背景，一共22集，分为上下两部分。前10集聚焦于医院内外的人事斗争，演绎了主人公财前五郎，一位极为出色的外科医生的教授晋升之路。后12集则以一次因财前误判而导致病人死亡的医疗事故为展开，通过病人家属发起的两次诉讼官司以及各个人物的立场站队，引出了对于医患关系，医疗法，以及理想与现实主义等诸多问题的冲突和思考。其最为出彩之处莫过各个维度的真实性。不同于近年来火爆的“半泽直树”中，处处充满的阴谋与激动人心的戏剧化反转，亦或是“Legal High”里一场场惩恶扬善，以弱胜强的诉讼官司，“白色巨塔”全篇从角色塑造到人际关系，剧情逻辑到观点输出都更贴合现实世界，加之极快的叙事效率所带来的巨大的信息量传递，给予观众一种由真实所致的窒息感。

主人公财前五郎作为全医院医术最高超的外科手术医生，一直渴望晋升教授之位，获得更多的资源以完成自己通过手术消灭癌症的梦想。而他的晋升之路上最大的阻碍，却是自己8年以来的上司、老师、引路人，德高望重的东教授。财前曾经是东最出色的学生，向来被所有人视为他的最佳接班人，但一场手术改变了这个局面。在这场由财前主刀，为市长做的手术在极快完成且取得完美成功后，财前被媒体争相报道进入了公众视野。一刀而红的他开始成为各路名流指定的主刀医生，在社会上出尽风头，被舆论认为是医院外科的头号交椅。虽然财前名副其实，但对于尚未退休的东教授来说，名誉地位被学生/部下超过，其势必会对自身的被边缘化产生不满。同时，长期处于社会聚光灯下的财前开始在医院内无视东教授的存在，其内心中自信且自负的一面渐渐暴露，冷漠对待普通病患并把名人们的手术当作自己晋升阶梯的行为也被东教授所发现，于是裂缝开始出现。东教授自尊心的受损，以及对于财前作风的不满致使其向医院理事会提出了另寻教授接班人的想法；财前则对于东教授的这种做法产生了极大的不理解与痛恨。在一次酒会上财前拒绝了向东教授下跪道歉以重新获得教授提名的条件之后，两人关系掉入冰点。剧情发展至此时，东教授是我和妈妈一致认为的“反派”。虽然财前待普通患者冷漠，但其从未误诊过一例病人，失败过一场手术，他的实力配得上教授之位。在院里院外没有人在医术上超过他的情况下，东教授另寻他人的方案反而是对所有患者和生命到不尊重。东教授此举实质是对其受损自尊心的弥补与反击，但这又与其提出否定财前的逻辑产生了莫大的矛盾：东教授以财前待病人不公为由，拒绝财前做教授接班人以弥补自己的自尊心，其实是对病人更大的不公。但从真实性的角度来看，东教授的举动又十分符合现实逻辑。自尊心三个字含了太多东西，有多少人可以放弃一切自尊，出卖自己取悦他人只为生存下去，就有多少人可以为了保住自己最后的自尊而放弃生命。东教授此举看似不顾大局、逻辑矛盾、出发点极小且自私却对他人命运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但是是一个真实的人会为了维护其自尊而做的决定。我认为这便是本剧真实性的一个体现。在后续剧情里，财前得到了同为医生的岳父的鼎力相助，通过私下暗访以及大额贿赂获得了医院理事会中其他教授的一致提名，成功在东退休后接任了教授的职位，东教授的围追堵截以失败告终。这样的剧情发展无疑使得财前五郎的角色更加立体：他有极大的能力和理想，却又能行极苟且之事以实现自己的目标。所有人都知道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好坏之分，财前五郎的形象便恰好反映了这一点。

剧中另一位值得一提的角色是里见修二。里见是一名内科医生，与财前同一届入职，是财前的同僚兼密友。与财前类似，里见也以攻克癌症为梦想，并拥有出色的医术和研究能力。但不同于财前的冷酷和功利主义，里见修二更注重每一个病人的感受和生命价值。他的理想主义和道德正义感贯穿始终，他相信医生的职责在于全心全意地救治病人，而非追求名利和地位。在财前因大意且独断专行导致误诊的事件发生后，里见不顾个人利益和职业前途的风险，坚持选择为患者发声，当庭作证揭露财前的失职，使他与财前及其背后的医院门阀站到了对立面。尽管他明白这会损害他与财前的友谊，甚至导致自己在医院的孤立与研究的暂停，但他坚信患者的权益、医学的尊严和法律的公平比人际关系和职业生涯更为重要。我将里见修二与财前五郎两个角色视为“一体两面”。他们拥有相同的理想，和各自领域内最高超的医术。但在追求理想时，财前表现的极为现实：为了当上教授之位，他用尽一切手段；为了不让误诊官司影响自己的前途，他不惜销毁证据并威逼利诱所有的证人。而里见则始终将正义感放在首位：无论自己的前途和研究被怎样影响，无论这些影响是否会对家庭和自己的目标造成链式反应，他依然要维护公平和正义给病人以交代。从个人角度说，我希望现实里遇到的每个医生都是里见修二，会时刻从病人的角度出发，给予病人无比的关怀和妥善的治疗。但如果把视野放大看，里见内心自认为的这些正义感，真的正义吗？自此之后财前的名声受到极大的影响，也因为这场风波失去了觊觎许久的新癌症研发中心院长的职位；里见本人被同僚上司们所孤立，不仅原先进展顺利的癌症研究被暂停，工作也被外调至偏远的基层医院，全家被迫搬家。这样的结局，对他们的家人，更多待他们治疗的癌症患者以至于癌症治疗的未来来说，我认为都是不正义的。如果世上全是里见，社会将不会有实质的进步，对“对错”“好坏”“公平”的衡量和维护会消耗掉一切资源；如果世上全是财前，社会会失去所有底线，贪婪和腐败将充斥每个角落。无论哪种情况，社会都会奔溃。而正是因两者的共存和冲突存在，人类社会才得以真正在各个维度有效发展。

可能是真实性的原因，看完“白色巨塔”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能平息，时不时还是会回忆起剧中一个个小片段。这篇文章因为篇幅和能力原因，仅概述了所有剧情的三成不到，更没有详写细节。而剩下的剧情中不乏对于其他当事人的刻画，财前的情感生活处理，东教授的家庭生活等等十分精彩且细腻的篇幅，十分值得细细咀嚼。

*全文于2024年8月31日星期六完成

One Last Day

2024-04-30 00:00:00 +0000

今天是高中的最后一个教学日，又一段人生轨迹将要画上句号了。本来今天并没有去学校的打算，因为四月的雨天，在房间里听听音乐写写字度过会是更加的惬意。但是中午的时候，收到陪伴了我整个高中生涯的英语/戏剧老师的信息，表示有东西想要给我。于是我还是背上书包，在这个下雨天匆匆回顾了一遍上学的路。

钻进网约车里扑鼻而来的臭味是这段路的开始。穿着睡衣胡子拉碴的司机，和一句不太标准的 “尾号多少？“，则预示了这是一段不太体面的路途。一路上横冲直撞的电瓶车和刺耳的鸣笛，配合着司机一脚脚大力的重刹，把这不体面推上了高潮。而进入学校路段后成荫的绿树和终于的安静，却又给路途画上了一个还算体面的句号。曾经每次上车前我都告诉自己，“30分钟屏一口气就过去了”，但不知不觉这口气一屏就是四年，我也慢慢习惯了每天这段跌宕的上学路。

到学校前我设想会收到一份小礼物，可能是工艺品，又或许是毕业纪念照一类。但最后收到的却只是一张做旧的黄色信纸。纸上用优雅的手写体誊写了一段歌词，是我在今年戏剧课演出中最喜欢的一首歌，名字叫“Hurricane”。我是这么评价这首歌的，“他没有堆砌华丽的词藻，也不需高超的声乐技巧，但却用简洁的叙事性的歌词和陈述性的唱法使得演绎充满了力量，又以此力量动人心弦”。就像这张纸一样，简单、平淡、轻若无物，却承载了无比的真诚和回忆。

回想起来八年前这个时候，我也曾收到过一份毕业礼物。相似的是，那也是一个雨天，也是来自执教了我整个小学时光的英语老师。礼物是一个圣诞树形状的八音盒，做工精致细腻，转动树干便会发出清脆的音色和动听的旋律。一放学我就把它放在纸袋里，跳上爷爷的自行车后座，迫不及待回家好好欣赏这个珍贵的礼物。可就在跨入家门的前一刻，袋子被雨淋湿，断了。我愣在原地，看着湿透的袋子和断成两半的圣诞树，大脑一片空白。就像找不到蓝丝带的小八，泪水从我眼眶中涌出，伴随着的还有无限的悔恨和11岁的我不可承受的伤心。但当我把断掉的树干捡起，用强力胶水把他们重新粘好，才发现竟然还没有完全损坏，音色依然清脆，只是旋律似乎有所改变。自此这颗重生的圣诞树便一直长在我的写字桌上了，这段插曲也也逐渐变成了回忆的一部分。

想着想着，我坐上了回家的车。和来时一样，这段归途也不那么尽如人意。但就像那颗摔断的圣诞树一样，生活里的种种琐事，慢慢也就都变成“曾经的回忆”了。而这一张信纸，一些照片，一本日记，这些承载了我曾经回忆的实体，也终会化作我未来记忆的一部分，成为人生不可舍去的构成。

Ten Years 十年

2023-11-11 00:00:00 +0000

从小学的放学路上走过，突然感觉回到了十年前。商场柜台里人挤人，甚至还被塞了优衣库的实体传单，一点没有往日里双十一的氛围。紧接着就被家里人一句“经济也快回到十年前了”拉回了现实。

十年过去了，路上的小店却没怎么变过。曾经吃了大半辈子的小笼店，卖玩具的文具店，甚至那家大家觉得活不过一个冬天的“星尚频道推荐”扬州狮子头都已经经历了不知道第几场雪了。那路上的人变了吗？人变了，至少我早就不是那个对于这个世界只有好奇感的小学生了。那人变了吗？人也没变。至少我还是那朵汲取家里所有人无限的爱，离开了家就没有办法生存下去的温室里的花。爸爸妈妈依然走在我的前面，我也从没有自己走过前面没有爸爸妈妈的路。

不对，其实我走过，甚至正在走。可是那路的尽头忽远忽近，眼看就要走到底，擦擦眼睛又看不见了。而我也越走越累，不只是因为路途遥远感到疲劳，更是为自己还要不要走下去而感到迷茫。路的尽头可能是片海，我能享受地躺在海边吹着海风，映着夕阳回忆来时路上的艰辛；路的尽头也可能是另一条路的开头，等着我的只是更多的消耗和更深的疲惫。愈是迷茫愈是无力，愈是无力愈想逃避，逃回到有爸爸妈妈的路上。这就是到现在我自己走过的路。

可是十年之后还会有多少有爸爸妈妈的路呢。不需要十年，可能明年就不剩下多少了。只希望现在的朋友都还有联系，自己也能找到一起走路的人，这样旅途就不会太过孤单了。走一条孤单迷茫疲惫的路，很难想象有多煎熬。也希望十年之后的自己再看到这段话和这些天的想法的时候能回忆起现在的故事，这些属于18岁后半段的故事，也能嘲笑只存在于这个岁数的冲动，脆弱和多愁善感。

四年前我就开始在各个平台上记录自己的想法，而这是我使用过的第五个平台。这些现在被储存为二进制的数据曾经都真真实实存在在我的脑海里过，他们也为我所服务，让我有了回头看的可能性。

Monologue

2023-10-26 00:00:00 +0000

Monologue: “The Park Bench” Character: Alex, a regular person who likes to read in the park.

Context: Alex sits on a park bench reading a book, occasionally looking up to see what’s going on around him/her. Finally, Alex decides to talk to the audience about the importance of “me time.”

Alex: (Sits down, opens a book, and starts reading, then closes the book and looks at the audience.)

You know, there’s something beautiful about a park bench. Some see it as just wood and metal, maybe even uncomfortable. But for me, it’s a haven.

(Pauses, looks around, then back to the audience.)

Have you ever taken time to sit down and enjoy the peace? No smartphone, no distractions, just you and your thoughts—or in my case, a good book. We live in a world that’s so fast-paced, we often forget to pause and breathe.

(Starts to get a bit more animated, with a gentle smile.)

You see, this is my sanctuary. This bench, this park. Every weekend, I come here to read. Sometimes it’s fiction, sometimes it’s philosophy. It’s like stepping into different worlds while being rooted to this very spot.

(Thinks for a moment, then continues.)

We always worry about being productive, about ticking off things on our endless to-do lists. But we rarely stop and think about the beauty of doing nothing. There’s a certain magic in stillness, you know.

(Takes a deep breath, slowly exhaling, eyes closing briefly.)

Look, I’m not saying abandon your responsibilities or anything like that. I’m saying take time for yourself. Find your park bench, whether it’s a literal one or not. Because sometimes, doing nothing is doing something.

(Picks up the book, opens it, but then closes it and stands up.)

Now, if you’ll excuse me, I have a date with my book. But maybe, just maybe, you’ll find your own park bench and join me in the beautiful act of doing nothing.

(Closes book, stands up, and exits.)